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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振英醜聞連環爆 

封面故事

梁振英 收檔

一年前,梁振英說過,喜歡攞住「香港十大武器」之摺櫈,走入人群聽意見、解決深層次矛盾。
一年過去,香港人幾時見過梁振英,拿着他那張做騷時才出現的摺櫈,到中環聆聽爭取普選的怒吼、到深水埗慰問露宿老人?
又記得一年前,梁振英登上《時代》雜誌封面,他陰森的笑容旁邊是國際媒體的大問號: Can Hong Kong Trust This Man?(香港可以信賴這個人嗎?)
一年後,香港人給予全世界答案:我們對一國兩制的信心淨值跌至零分,為九七後最低。
點解?
梁治一年,其身不正,僭建大話冚大話,一句「記憶中,我無話過我無僭建」成為絕頂抵賴金句——無誠信。
梁治一年,香港核心價值被蠶食,梁振英帶頭向《信報》發律師信、警方大舉拘捕社運人士、預早威嚇佔領中環運動「不可能不犯法」——無胸襟。
梁治一年,小人當道,醜聞無停:麥齊光、陳茂波、林奮強、張震遠……——無賢能。
梁振英一年,香港一鑊泡,連他的支持者——高永文、陳婉嫻、何喜華、鍾逸傑、雷賢達、羅范椒芬、鄔滿海、李家仁、黃家和,他們在七一前夕都對不禁香港狀況嘆氣。對住梁振英,身在官場的高永文做好心理準備隨時要跳船、左派中堅陳婉嫻從大堆語言偽術中醒覺、何喜華要反問自己有否被剛愎自用的人利用。
十年前,五十萬香港人上街踢走無能董建華。今年七一,在這個北京密切注視啟動 Plan B的關鍵日子,香港人或可再次改寫歷史,踢走大話特首 689。

高永文:去留冇所謂

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十年前因沙士在鏡頭前灑下男兒淚,當年負責督軍抗疫的董建華政府,日日都被人鬧到狗血淋頭。今時今日,高永文所加入的梁振英團隊,比十年前的老董年代,更加「大鑊」,梁振英做了不夠一年,市民已叫他下台,形勢嚴峻到極,高永文豈會不知?記者上週日趁他出席一個沙士紀念攝影展時,問他做局長一年的感受,他沒有避忌,還答得有點感性,他指着會場上一個出入口,坦言有提早離場的心理準備,「來來去去冇乜所謂,做得問責局長,就早有這個準備。」
高永文去年七月加入梁振英內閣後兩個月,已向外形容如入了「熱廚房」,記者問他如果可以再揀,會否再舂個頭埋去?他似乎早有準備,答:「我沒有後悔!我一直支持 CY的理念。」記者聽他帶點肉麻的語氣,與當年他支持因沙士下台的衞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長楊永強,說要與他「共同進退」如出一轍,於是笑他:「你梗係要咁答啦!唔通有第二個答法?」他若有所思:「咁又未必嘅! CY初初競選特首時,大家都不看好,但我已表態支持他。」
高永文和梁振英最大的分別是民望。高永文上任後民望一直高企,至今仍是眾局長之首,而梁振英則持續下滑,跌到不合格。他承認整個政府都難做,「你係咪想講有心無力?係。」記者問:「你哋係咪要跟上頭中央指令做嘢?」謹慎的他不評論別人,只說自己:「我推出的政策,都是想為市民解決問題。好似限奶令,係有好多反響,但我冇乜俾香港人鬧喎,反而大陸鬧我仲多,你話我跟邊個指令做呢?」
CY失民心,其團隊誰也不肯定可以做多久,高永文雖然表面上瀟灑說無所謂,但與記者閒談間也十分緊張「呢份工」,「你唔好以為我呢一年冇咩做過,其實,我有很多同民生有關的政策要推,好似醫保、骨灰龕計劃咁,每樣都想搞好,有幾多時間就做幾多。」


梁振英做特首之初,經常話自己攞張摺櫈落區聽民意。但為何過去一年,香港人無見過呢張摺櫈?(《蘋果日報》圖片) 

今年三月,香港正面對中東新型冠狀病毒威脅,高永文滿有大計談政府如何應變。今天,面對市民反對政府聲音,他卻感性地說去留都無所謂,「沒甚麼大不了!」(鄒潔珊攝) 

陳婉嫻:
他缺乏勇氣


陳婉嫻認為,梁振英上任後未能推動公務員配合施政,更在標準工時對商界作出退讓,令她感到最為失望。(王偉洪攝) 

梁振英能在特首選戰擊敗唐英年,傳統左派工聯會全票支持功不可沒,但競選期間已力撐 CY上位的工聯會榮譽會長陳婉嫻,終於從對方的「語言偽術」中醒悟過來。她坦言,對梁上任以來的政績感到失望,認為他缺乏勇氣向施政構成阻力的商界及公務員「說不」,叮囑對方須借助民間力量反擊,否則難以扭轉捱打困局。
陳婉嫻六月十四日與傳媒茶聚時,批評梁振英表現未如理想,與工聯會期盼有相當大的落差,更表明「唔敢再寄予厚望」,認為民怨已到達臨界點。她週一接受本刊訪問時,對 CY的批評卻轉趨溫和,甚至「唔想賴某個人」,她否認受到壓力「封口」:「可能係當日情緒唔好。」
不過,嫻姐言談間暗示 CY競選「期票」尚未能兌現,甚至貨不對辦:「佢當選後提嘅一系列競選政綱內想做嘅措施,但我發覺到有部分推推吓變咗樣,或者係推唔到……」、「佢選舉時話香港係有土地,選完上任之後,又話要尋找土地。」、「本來佢俾我感覺選舉時好厲害,但係佢依家唔敢用愚公移山態度去面對商界。」
陳婉嫻向來對梁振英寄望甚殷,對方表現是否令她失望?她直言「我係有唔開心」。嫻姐指施政困難是因為不少政府官員仍抱着大市場、小政府的思維,以及少做少錯的官僚心態,「例如張炳良可能有好多想法,但栢志高(運房局常秘)會點諗?栢志高可能睬你都傻。我感覺佢(梁振英)係想做嘅,(董生都係想做嘅?)董生咪仲慘。」
雖然嫻姐對梁振英口下留情,但對其房屋及勞工政策表明不收貨,「房屋佢做咗少少嘅,勞工則嚴重欠奉,尤其係標準工時,佢對商界的脅迫作出咗退讓。」
她又認為,梁振英缺乏勇氣向反對改革者說不:「佢面對種種不同利益集團,應該要拿出魄力去做。當初我覺得 CY好,好嘅原因係佢有一套理念,但係佢上任後,就無按照原本安排去做。」
令嫻姐耿耿於懷的,是梁振英競選時令人感到他有決心衝擊現有制度,當選後卻怯於得失商界和公務員:「佢係唔想得失嗰班人,但佢就得失咗我哋(勞工界),咁梗係唔好。民間好多人都想改變唔公平現狀。」
她相信,梁振英如果仍然傾斜商界及地產商,民怨沸騰情況將更趨嚴重,「好快已到臨界點,最壞情況係被各階層嘅人『圍攻』。(會唔會有下台壓力?)這一點就要由社會自行判斷。」

何喜華:我是否被他利用?


何喜華曾經對梁振英寄予希望,一年後他卻發現仍身處隧道,而梁的醜聞更令他看穿政治的波譎雲詭,唯有上街爭普選最實際。 

深水埗無人不識何喜華,他三十多年來帶領的社區組織協會,為天橋底乞丐送飯、為木屋劏房戶送暖。梁振英參選前,何喜華帶着他游走板間地獄,率先表態做梁粉。之後一年梁振英醜聞纏身,何喜華和他的社協也被波及,有人甚至指罵他利用窮人為 689政權做騷。
一年間,何喜華聽過好多難聽的批評:「我有反思過,是否當日太早走出來,是否過分樂觀和單純而被佢(梁振英)利用?今次之後,我知道要好小心處理與政治人物的關係。」
後悔當日組織街坊撐梁?「我從來無鼓動基層去支持梁振英,當日我只係趁選舉突出貧窮議題,讓街坊參與討論。講到底,我哋無可能脫離選舉,在二揀一的情況下,我唯有選梁。」
「要我支持唐英年?答案係無可能。唐生人好,但我睇唔到佢有政策幫低下階層。如果香港再重複以前嗰套再走多十年,只會更悲更灰。」何喜華心頭有條刺,它的名字叫曾蔭權,只因貪曾最討厭社工,七年治下的香港完全漠視窮人。而唐英年在曾蔭權年代為官,交出來的扶貧成績表亦得個桔。
「我記得,梁振英選前跟我講過,話感覺到住板間房班基層,唔單只唔開心,而係睇唔到佢哋有希望。」何憶述:「當時我聽到佢咁講,真係好感動。我記得八十年代初入行做社工時,去木屋區會見到班街坊做工廠手作仔搵食,但今日住喺劏房班居民,終日無所事事,好鬱悶無出路。」
何喜華知道,要令窮人有啖好食,政府必要來一次翻天覆地變革,不再依賴地產主導經濟結構,為低學歷勞動階層製造就業。還有房屋、教育、醫療,全部都要改改改,以支撐草根脫貧。
「但好可惜,梁振英上任至今,香港人仍在隧道中。」

貨不對辦


梁振英競選時,獲何喜華安排到深水埗探劏房戶。梁做特首後,這班水深火熱的街坊,依然未見曙光。(社協提供圖片) 

對梁振英,何喜華有兩個失望。「第一,我們一直爭取每年興建三萬五千個公屋單位,但梁振英上任後,一直唔敢再講呢個數,無刻畫具體指標,令我覺得係拖泥帶水、搵唔到方向。」梁振英參選時,曾提過三萬五千這個數字,但他在首份《施政報告》卻只說未來五年會建七萬五千個新公屋,與曾蔭權無分別,明顯貨不對辦。
「第二,他的施政報告、財政預算案,依然沿用以前嗰套保守理財哲學,政府依然寧願守住金庫、短視地亂派糖,而無大刀闊斧改革,班財金官員無做到藏富於民。」
何喜華記得,梁振英變身 689前曾經話過:「小政府、大社會啦;解決深層次矛盾啦,但統統未做到。
「搞唔掂,我諗因為兩個原因。首先,佢駕馭唔到公務員系統,官僚作風一樣喺度,樣樣都話會研究檢討,我去政府開會,例牌派半吋厚文件,但咁又點?結果係所有政策反反覆覆修修補補無嘢出到嚟。
「還有,佢班底弱,某些做決策的人,根本無經驗。」何又說:「觀察了一年,我開始擔心他的施政能力,但我仍會給他時間,在隧道中摸黑前行。」

不再盲目寄望


梁振英成績表 

不單只無落實政策,何喜華亦睇清楚梁振英的處事作風。
僭建醜聞大話冚大話,何喜華感到:「見到佢個人剛愎自用,作風強硬。呢個世界無人係完美,領導人做錯事,大大方方認的話,反而顯示佢有誠信。」
梁振英不單其身不正,向《信報》發律師信令社會怨聲載道,指斥梁振英無捍衞民主自由的核心價值,何說:「作為一個政治人物,你嘅寬容度、胸襟度應更大,對自己嘅要求應更加高。
「但我從來唔會將捍衞核心價值,寄託係佢一個人身上。我信的,是香港人。」
五十八歲的何喜華,白髮多了、黑了、瘦了。他一直不相信兩個字:政治。梁振英的出現曾經令他破戒,以為曙光出現了。但經歷一年的風雨洗禮,何喜華撥開雲霧,反思了,看清了。
「我對當權者不會再盲目寄望。要維護香港,不是靠梁振英一個,而是靠全部香港人,行出來。
「如果對梁振英,或任何一個當權者有寄望,是幼稚。」說畢,何喜華嘆了一口氣。

深水埗基層心聲

「梁振英選前落區都係扮吓嘢,根本無期望過點會失望。如果佢真係幫我哋,我就唔使到而家都要露宿啦,連政府樓都批唔到俾我,佢哋班有錢人根本就無理過我哋窮人生死。」
——黃婆婆(六十五歲,拾荒者)

 

「我哋退咗休,政府咩保障都無,咪又逼住出番嚟開檔搵兩餐,唔好講咩住屋,我哋有病都唔敢睇醫生,睇街症又要一日,睇私家又幾百蚊一次,啲醫療券夠用幾多次呀?你梁振英有理過咩?」
——吳先生(六十七歲,燒味店店主)

 

「你睇吓呢度啲人住劏房真係好慘㗎,劏房今年都由四千加到四千五蚊一個月,政府都無關心吓,我自己都等咗七年先上到樓,資源福利又俾晒大陸人,後生仔一定要出嚟遊行集會,嚇吓個政府呀。」
——馮婆婆(六十四歲,街邊檔檔販)

李家仁:我從來唔係梁粉


李家仁說,他創作的小明是個講和諧,卻沒有很強政治立場的角色,而他就是小明,對梁振英也沒有期望。 

三年前一曲《小明上廣州》,令八十年代便現身《婦女新姿》節目的李家仁醫生,洗脫六旬老餅氣味成功入屋做潮醫。參選時無乜明星陣容壓場的梁振英,對住李家仁也不放過,但就無乜誠意,只派助手出馬致電小明,未有親自游說。
咁無誠意都得?「可能佢忙啦。」李家仁笑道:「唔緊要,我八十年代尾就識梁振英。」好熟?「都係公開場合見面傾吓偈,無乜私交。
「其實,我從來都唔係乜嘢梁粉,亦唔係梁振英的超級支持者。所謂 super fans,你估真係歌迷影迷?我覺得咁講的話好分化、無意思。」
咁又幫梁振英站台?「唐梁只有二揀一,寧要梁,因我唔認識唐。」既然跟梁振英向來唔熟,又何解大手押注?「我覺得唔可以離開政治。」
選舉時,李家仁替梁振英寫道:「認識梁振英很多年,他做事非常勤力,很多事都親力親為,對事物的分析、想法亦透徹,絕對不會言而無物。他又是一個愛家庭、照顧家庭的人,這麼多年,我都是支持他,連我的車牌,開首都是 CY。」
事隔一年,記者叫李家仁舉些例子,證明梁振英不會言而無物,但𢱑爆頭也想不出一個例子。「全部都是我的觀感、直覺。我個車牌,只咁啱係 CY,唔係真係因為佢。」
李家仁支持梁振英,跟唔少香港人一樣,因為觀感、直覺,「係呀,到今日我都係因為觀感,但我對佢無乜期望。」
曾經表態支持一個人做特首,何解今天對他無期望。「做特首唔容易,好似小朋友學行一樣,要慢慢來。希望一切隨緣啦,到今日我仍相信自己的直覺。」

黃家和: CY唔識同人溝通


黃家和寄語梁振英,學習與人溝通的技巧,否則弱勢政府好難捱落去。 

黃家和是大牌檔咖啡老闆、中小企餐飲業代表。唐、梁對決,盛智文、張宇人等大茶飯阿頭舉腳支持唐英年,黃家和就帶領小菜館聯手撐梁振英,來一場飲食業界強弱對決,最終他牽頭的十七人選委名單敗給唐營大孖沙,無機會選特首。
黃家和至今仍力撐梁振英,但人無完美,記者要他講一個 689的缺點,他輕輕帶過:「我覺得佢唔識同人溝通,佢所講的有時好硬,即係唔識同人交流令件事比較融和,可能佢做慣專業人士啦。如果係一個弱勢政府,就會出現不滿。呢個係佢個人問題、性格問題。
「佢(梁振英)唔同人風花雪月、又唔同人攬頭攬頸,要學吓點樣同人多啲溝通。」

鍾逸傑:周街都僭建

問鍾逸傑,梁振英過去一年可做了 good job,他答:「 He has done a capable job,我覺得,能幹更能形容他。」
何來見梁振英能幹,「奶粉、雙非,都做咗好多功夫。他引入內地旅客,很多商戶都支持他但無出聲。」
但大多數市民對這特首死心,「我無對梁振英失望,我是對整個香港失望。房屋問題,積存十年,唔係一時三刻可解決。」
鍾逸傑緊張房屋,因香港公屋始創舵手麥理浩是他的老友。九七年七月一日,他與麥理浩兩人在中環富麗華酒店食早餐,度過紅旗掛上後的首個早晨。他覺得,香港人的不滿乃源於無安樂窩,○三年來個大爆發:「十年前,我在金鐘看着遊行大隊,感覺香港人很憤怒。不單是廿三條,是房屋。
「今天回望,大家就覺得,董建華是對的。」鍾逸傑談得最多最緬懷的兩個名字,是麥理浩與董建華。說到梁振英的僭建,緊張房屋的鍾逸傑就話:「香港,周街都僭建啦。」


八十六歲的鍾逸傑,是八九六四後成立的工商專業聯會會長,聯會當年提出「八十九人方案」指特首應由六百人選出。香港人如今對普選等得不耐煩,鍾逸傑卻只叫大家繼續耐心等等。 

鍾逸傑認識梁振英三十多年:「我無對梁振英失望,我只對整個香港失望。」(《蘋果日報》圖片) 

雷賢達:唔俾分


雷賢達希望梁班子可直接回應市民,不要只打官腔一味說理解訴求。 

「基金教父」雷賢達說話像爺爺溫文不動氣,他希望梁振英能做到感動香港人,「你睇奧巴馬嘅說服力幾強、感動力幾強,我諗梁生喺呢方面要多做。」
一年來,香港人被梁振英的語言偽術搞得怨氣沖天,雷賢達說:「我覺得佢(梁振英)可以直接回應一啲訴求,唔係淨係官式話理解市民。我會建議佢講多啲而家做緊嘅嘢。」
雷賢達八十年代因研究地產認識仲量行梁振英,每年兩人都相約談地產問題兩次,回歸後他北上和梁振英無聯絡。直至○七年,雷賢達開始寫文章,談香港的房屋、貧窮、老人問題,「我會將稿傳給梁振英看,他好快覆我講佢的看法,所以我支持佢選特首。
「係,過去一年雖然睇唔到佢做咗咩出來,我都希望佢可加把勁,例如唔一定要同大地產商合作,其他民生問題唔使研究咁耐。
「總之,佢嘅投入,我俾一百分。」咁政績幾多分呢?「唔俾住啦,過多三、四年再講。」

鄔滿海:無普選特首注定捱打


鄔滿海說,梁振英上任後先後落實多項房屋政綱,包括將青衣綠悠雅苑全部單位轉為出售,但因把土地變為住宅供應需時,不可能期望他在短期內解決房屋問題。 

梁振英的房屋政策智囊、房屋協會主席鄔滿海認為,一年時間不足以評價梁的表現:「建屋需要土地配合,想快都快唔到;要起樓,更加要四至五年後先可推出。而家邊個做特首,一樣都解決唔到供應短缺的問題,相隔一年未滿足到市民期望,根本係好正常。」
去年特首選舉以房屋政策作主打的梁振英,今年初施政報告提出未來五年公屋建屋量,竟和上屆政府相同,未來十年房屋總供應目標亦僅為四十四萬七千個單位,只較曾蔭權年代多逾一成。「白表免補地價購買二手居屋」政策旨在協助白表人士「上車」,怎料反而掀起二手居屋癲價潮,房屋政策無實質作為。
曾任屋宇署署長及房屋署副署長的鄔滿海,將問題歸咎於上屆政府施政失誤,梁振英須收拾殘局:「地區不少力量反對增建公屋, CY會逐個區議員打電話游說,短短一年交唔到成績好正常,況且上屆政府只係提出建屋目標,根本無增加供應配合,呢屆政府要先『填氹』,難度自然大好多。」他又為梁振英的民望屢創新低辯護,指非由普選產生的特首,在現今社會大環境下,注定陷於捱打狀態,「任何一個人做特首,都會面對今日香港所面對的困難,始終一日無一人一票普選特首,特首都唔會得到認同和有公信力。」

羅范:梁背負政治原罪


羅范椒芬(中)為梁振英助選期間,捲入「江湖飯局」事件,需要到廉政公署提供資料,但她表明無後悔支持對方。(《蘋果日報》圖片) 

梁振英民望大插水,曾擔梁選舉大旗的行政會議成員羅范椒芬,卻力撐他是三名特首參選人中最具管治能力,「唐英年贏,都係咁嘅局面」。但她承認,梁振英背負政治原罪,香港人不信任共產黨,亦對他採取不信任的態度。
羅范椒芬坦言,梁振英肯定知道他及官員民望持續下滑的問題:「佢唔係蠢,佢一定有睇報紙,點會接收唔到民意對佢嘅評價,不過我真係唔知佢會用乜方法扭轉。」梁班子被指「民粹治港」,羅太卻認為政府不應博取一時掌聲,「應該埋頭苦幹,為短中長期措施鋪路,如果每一屆政府只為爭取民望,去做短期性的措施,香港肯定走唔出這個框框。」
○三年,五十萬人參加七一遊行,成為董建華腳痛下台的導火線;梁振英去年上任首天,四十萬人上街贈興,今年人數更可能再創紀錄,惟羅太辯稱今年七一遊行人數是否較○三年時更多,也不足以反映民怨程度,「遊行人士對現狀不滿意,當然會行出來表達訴求,但冇參與的人心中也有所怨言。你問我,我對今日政治現況、政治文化都唔滿意。」

梁粉圍威喂

羅范椒芬
前教育統籌局常任秘書長

獲委任公職:
行政會議非官守議員
授勳評審委員會委員
非官守太平紳士
遴選委員會委員

 

張志剛
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總裁

獲委任公職:
行政會議非官守議員
廉政公署事宜投訴委員會成員
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委員
能源諮詢委員會成員

 

高靜芝
財務匯報局前主席

獲委任公職:
中央政策組全職顧問
授勳評審委員會委員

 

唐家成
畢馬威中國前主席

獲委任公職:
證監會主席

 

蘇慶和
領匯前行政總裁

獲委任公職:
市區重建局主席

 

李國章
前教育統籌局局長

獲委任公職:
行政會議非官守議員
授勳評審委員會成員
非官守太平紳士
遴選委員會委員

 

黃遠輝
工銀亞洲前董事兼副總經理

獲委任公職:
能源諮詢委員會成員
香港房屋委員會
非官方委員
市區重建局非官方非執行董事
長遠房屋策略督導委員會成員
首長級薪俸及服務條件常務委員會委員
科學博物館諮詢委員會委員
香港舞蹈團有限公司董事局成員

 

黃玉山
科技大學行政副校長、港區全國人大代表

獲委任公職:
消費者委員會主席
公開大學校長

 

李律仁
三十會召集人、大律師

獲委任公職:
金融發展局金融發展
研究小組召集人
社會福利諮詢委員會
非官守成員
市區重建局
非官方非執行董事

 

劉炳章
瑞安房地產發展總監

獲委任公職:
長遠房屋策略
督導委員會成員
經濟發展委員會
非官方委員

 

蔡涯棉
置業國際集團主席

獲委任公職:
香港房屋委員會非官方委員
長遠房屋策略督導委員會成員

 

鄔滿海
房屋署前副署長

獲委任公職:
長遠房屋策略督導委員會成員
惜食香港督導委員會成員

 

鄭國漢
科技大學工商管理學院院長

獲委任公職:
嶺南大學校長
證監會非執行董事
競爭事務委員會委員
經濟發展委員會
非官方委員

十年民陣抗警權


去年七一梁振英上任首天,四十萬人上街叫他落台。今年,萬人逼爆的場面勢將再現,高呼「 689收檔」。(黃雲慶攝) 

七一遊行搞手、民間人權陣線召集人孔令瑜,在五十萬人上街十周年前夕,收到警方一個縮骨要求:「差人私底下同我講,話成個足球場(維園)要用九十八個鐵馬,連運費大約要兩萬蚊,希望民陣同警方 share筆錢。」計番條數,即每個鐵馬要成兩嚿水,孔令瑜𢱑爆頭也不明白為何要俾錢。「最後開會有監警會在場,佢哋就無再提分錢。」孔令瑜指警方提出此要求是欺負民陣,「如果我哋肯,下一步真係唔知警察會點。
「今年首次開會,警察曾講到明成個銅鑼灣唔俾擺街站。」民陣於是和監警會巡視,逐個地點據理力爭才推翻警方。差人又曾口頭答應人多會封路,孔令瑜有理無理要白紙黑字確認:「我哋學精咗,應承咗就一定要寫落不反對通知書,口講無憑,死無對證。」
孔令瑜原為天主教正義和平委員會的幹事,在○二年九月,當時數個基督教團體開會商討性傾向、年齡歧視等法案,時逢政府公布令各界嘩然的廿三條諮詢文件,於是他們就廿三條成立聯席,民陣誕生,隨即於當年十二月十五日舉行共六萬人參加的首場反廿三條遊行,當時的民陣,只有一隻借來的、而且無電的大聲公。此後,民陣於每年七月一日都舉行大遊行,抗議特區政府施政的種種失誤。孔令瑜自成立起就是中堅分子,於○四年成為民陣副召集人,更於同年被《時代》週刊列其為四十歲以下的亞洲英雄之一。她在○七年首次以民陣召集人領軍,該年正好是回歸十周年,警方亦緊盯七一遊行。

 

「○七年,警察開會時兇我話:『喂,我喺電視見到你哋話搵老人家行頭,我唔贊成。』我們追問原因,原來因怕拖慢進度、怕阻礙看煙花的人流,其後以同樣理由限制坐輪椅者行經炮台里斜路,我真係話:『阿 sir你好心啦,呢啲嘢你夠膽就寫落不反對通知書度,一定係殘疾歧視。』」
警察當年又指明,遊行晚上六時必須完結,民陣不服上訴,結果上訴委員會要警方由開一條行車線變成三條,「最重點係講明,遊行同公眾集會唔應該讓路俾睇煙花,當時呢個決定好鼓舞。」
孔令瑜回憶,○七年做召集人壓力極大,唯有咬緊牙關力爭到底,「開始嗰時真係返屋企喊,我完全唔識點去處理。」
○七年後,民陣申請遊行時的不反對通知書上,被警方附加極多條款,例如曾要求民陣確保籌款組織要有牌,確保遊行者並不是非法入境者,「查牌係食環,查身份證係警察工作,民陣幾時開始要打埋你份工?」
民陣成員的手機多年來都被勾線,最爆笑一次,是○二年主打居留權議題時,曾有家長致電孔令瑜,指入境處會遣返某位家長,希望孔能發動人手去聲援,孔放下電話後便忘記此事,但翌日三時多竟有警察致電孔令瑜問:「喂你哋係咪嚟入境處示威㗎?你唔嚟我收隊㗎啦!」孔令瑜不忿回應:「我幾時有叫你嚟,你偷聽仲話我。
「民間社會進步,係搞七一遊行最大鼓舞,近年多咗好多學生自發出來幫手,學生試過搬鐵馬搬到中暑,好感動、好感激佢哋。」見證着薪火相傳,香港民主運動愈來愈豐盛。今年,她期待電車路再次萬人空巷,一同向梁振英怒吼、一同為爭普選、為佔領中環做好熱身。


孔令瑜說:「我背後的籌款箱,陪伴民陣十年,貼新口號上去就再用。」今年,她替籌款箱換上七一普選與佔領中環的新裝,也是上街主題。 

十年上街人數 

撰文:盧曼思、黃偉超、黎明輝、葉天佑
攝影:高仲明、李育明
資料:鄭詠欣、陳雅欣
插圖:祝健中、朱桂葉、王健威

 

【壹週刊】梁振英收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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