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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明一派回來了，感覺良好。明明不是摯友，但偏偏有一份濃得化不開的默契。你行前時我站後，你低頭時我回眸……八六年出道，九一年分開，之後再復合再分開，一起打過江山，也試過惡言相對。
縱使不是一生一世的朋友，也犯不着做永遠的敵人。絲絲點點就算相差太遠 ，一切也應該以市場計算。
「今次再同明哥合作好正，佢以前太完美主義喇，依家生活化咗好多。」劉以達說。


「阿達自從有咗信仰之後成個人放鬆晒。」黃耀明說。
互相褒獎之詞不是這兩句說話的重點，重點是劉以達已跟大圍改口叫黃耀明做「明哥」，而黃耀明仍叫老拍檔做「阿達」。
「咁佢年紀真係大過我嘛，雖然外表唔似。」劉以達補充，鬼馬地。
一個剛剛四十九，一個快五十，都是知天命之年。
「再開演唱會，因為我哋已經唔係後生仔，得快樂時且快樂，好應該做一件我哋一直好驕傲嘅事。」
想當年紅透半邊天，盧海鵬與廖偉雄都要扮「撻成一塊」唱〈壽頭記〉；二十五年後今天劉以達與黃耀明仍能別來無恙地站在台上，是應該值得快樂。

原來上天一直睇住我
○六年訪問過一次劉以達，正值他與黃耀明不和的新聞炒得沸沸揚揚。長話短說，他當時不滿黃耀明把達明一派的歌變成「明歌」，又駡商台小器，火藥味極濃。「那時自己工作不順利，思想好負面，加上傳媒加鹽加醋地誇張，我只說：『麻麻哋』，出來變成：『好憎佢』，結果釀成好大件事。之後我有約明哥出來，解釋過後大家已經無事。」幾年前的劉以達怨天怨地，的確充斥着負能量。今天再見他笑容燦爛，一臉祥和，看來身心健康。「三年前信了主，信仰令我改變好大，好多事已不再執着。」他本來信佛，三年前看見一位吸毒多年的朋友突然因信仰重回正軌，劉以達感動得即轉channel。「以前成日怨天尤人，原來上帝在我出世那天已經『睇住我』。祂給我三份禮物，一是畫畫的天份，二是拍戲的潛質，三是做音樂的能力。以前我有甚麼計劃永遠胎死腹中；現在一日可以寫好一首歌，順利到難以置信，彷彿有股正能量從天上download到我腦裏，再經我手寫出來……」劉以達會不自覺地傳教，但無論如何，能夠重拾信心到底是好事。他的運氣永遠差一點點， 早年的達明一派，他活在黃耀明背後；九一年拆夥後轉做電影配樂，同時開始幕前演出。扮女人、扮傻佬，不騎呢不做，堂堂音樂人，情何以堪？「不會難受，很多時根本不用做甚麼，齋行出來已引到人笑，有能力把快樂帶給觀眾，是我的福氣。導演只是把我說話慢這個特點誇張，但我不是傻仔！如果我真是像電影中雲遊四海牛頭不搭馬嘴，根本無法跟正常人溝通啦，還怎會有人找我拍戲？」

覺得自己好折墮
他一點不傻，甚至懂得聰明地善用自己的「傻」。可是，他也不夠精明。六年前與廣州女孩李璐璐組成「達與璐」，簽了經理人，自資出碟準備大展拳腳，豈料一鋪清袋。「信錯人呀！投資『達與璐』時積蓄已用得七七八八，本來還可以靠拍戲幫補，但因合約問題，經理人抽佣抽掉了。那時一年才賺幾千元，食飯交租都成問題，我覺得自己好折墮。」最潦倒時差點想跳樓，幸而達嫂死命把他抱住。若然要選劉以達一生人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，就是娶了個好老婆。劉太現是劉以達助手，跟出跟入， 幫老公梳頭化妝。「老婆對我不離不棄，真是我的守護天使，我很感激。她當然不是貪我靚仔，又不見得欣賞我才華，她喜歡林子祥和譚詠麟。是不能解釋的緣份，可能她就是喜歡我陣男人『除』！」劉以達笑得瞇起眼睛，非常驕傲。兩公婆從低谷慢慢走過來，他去年拿起電話，主動打給黃耀明。「明哥都改變好大。以前他太追求完美，現在豁達了很多。舉個例，以前他只會點一些華麗的菜式，現在可以吃一碟普通的揚州炒飯。希望他做人可以繼續take it easy，追求完美不是不好，只怕他太多煩惱。」

用自己方法找平安
黃耀明跟劉以達，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。劉說話時而結巴，時而搞笑；黃說話娓娓動聽，也很有大將之風。其實，從來無人說過他們相像，也無必要。「演唱會名為『兜兜轉轉』，真的很能形容我們這些年來的關係。對於愛懷舊的歌迷來說，達明當然是『合』最好；但若然『合』是最好的話，當初就不用『分』了。我們最好的東西，在頭五年已經給了大家，現在想做的，是讓大家有新的視野。」黃耀明說。合則來不合則去，從來不用故作老友。「早幾年那件事（劉以達炮轟黃耀明），我答『無嬲過』一定是講大話，不開心一定有。他解釋的，我理解，傾掂數之後就可以將事情放埋一邊。是不是老朋友不重要，最重要是懂得寬容，這樣對人和對自己都好。」黃耀明比較少怨氣，在音樂旅程上，他一直比劉以達幸運。單飛後的他成績斐然，九九年成立「人山人海」，培育了at17等新人。「明哥」這個尊稱，不是浪得虛名。「at17的功勞不能全歸於我， 我從來沒有『製造』她們出來，她們一直都在，我只是在旁幫一把。」跟劉以達的最大不同，黃耀明以前是基督徒，現在已沒有任何宗教信仰。


「我未至於信心爆棚到不需要上天的眷顧，但我不相信有組織的教會，對我來說那是綑綁不是釋放。我情願用自己的方法找尋心理平安。」黃耀明尋找心理平安的方法，是音樂。○八年他的唱片《King of the Road》，說的就是中年危機。「覺得自己體力大不如前，很多事已力不從心。唱片討論了很多人長大後的焦慮，唱出來之後，可以抒發情緒。」

得快樂時且快樂
去年再下一城，用李煜的詞推出大碟《拂了一身還滿》，梅花散落一身拂了還在，意指剪不斷理還亂，離開了又回來，多像達明一派。「《拂了一身還滿》是說面對中年危機後如何重拾力量再行下去。我有很多事情想做，其中一件就是找回舊拍檔，重修舊好，再做一次我們一直以來很proud of的事。畢竟已不再年青了，得快樂時且快樂，不要讓自己後悔。」兩人去年某日出來詳談了一個下午，原來已沒有甚麼新仇舊恨。「再見劉以達，覺得他轉變好大。自從有了信仰之後明顯比以前放鬆了、開心了，也易傾偈好多。我聽過他的新唱片，有新元素，也有我之前熟悉的劉以達。希望他繼續做唱片，音樂始終是他發揮得最好的工具，但願他在音樂裏找到自己。」

淡如水
劉以達說，他從來不妒忌黃耀明的事業好過自己。「我喺電影方面都有啲成績，我哋唔同market。」但看見明哥十年如一日的樣貌，劉以達是有點羨慕的。「佢真係keep得好好，好似食咗防腐劑咁，我就脹晒啦！但我唔怕老，依家周圍同人講，自己係五十減一。」黃耀明呢，也不見得不許人間見白頭。「生老病死當然怕，但自從過咗四十之後，已覺得一切可以接受。 keep fit方法係對身邊事物保持好奇，熱情可以令人年青。」這兩個不同market的人，永遠不會有相同的答案，但就會細水長流地暗暗呼應着。再看這個眼神，彷彿一切在心中。君子之交淡如水，是這樣好了。 ####


06年在雜誌推波助瀾下，劉以達鬧爆黃耀明，幸好兩人能和解，否則真是樂壇損失。


「達與璐」只出過一張唱片，已用盡劉以達積蓄。《壹週刊》圖片


在《大內密探零零發》中扮女人，奠定騎呢位置。「都有底線，之前推咗《3D肉蒲團》，話就話唔使我搞嘢，但點知會唔會拍咗我啲表情之後key落個替身度？呢啲錢無謂賺。」


98年結婚，多年來一直風雨同路夫唱婦隨，值得鼓掌。


一手打造at17，香港無人不識，黃耀明卻從不邀功。


明哥也拍過電影，但數量很少，86年的《戀愛季節》夥拍李麗珍，大家可有印象？


對上一次在台上演出，已是06年上海演唱會。《蘋果日報》圖片


85年劉以達在《搖擺雙周刊》刊登廣告招募歌手，當時在商台任職DJ的黃耀明前往試音，兩人一拍即合。其後得俞琤介紹簽約寶麗金，並改名「達明一派」。兩人的長短髮型，是當年經典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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