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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法會選舉前夕,報章刊出以上全版廣告——算不算故老相傳的「登報脫離父子關係」?蕭定一笑了:「好坦白是他不想連累我。」
有說老蕭政治立場影響了小蕭電影北上的批文;反過來,老蕭參選尊貴議員,正值小蕭三級片上畫,亦太不成話。
與其相濡以沫互相連累,的確倒不如相忘於江湖,因為人就在江湖。蕭定一說:「 Conflict(爭執)一定有,其實感情好好。」即係,既談不上循循善誘(除非你認為爸爸傳授孩子拍《肉蒲團》心得是一種循循善誘),又不至親情決裂……
咁,難道狼狽為奸?《博物典彙》云:「狼前二足長,後二足短;狽前二足短,後二足長。狼無狽不立,狽無狼不行。」並非完全壞事,或可看成各取所長、互補不足。蕭定一更樂了:「這比喻唔貼切。我和他同一行,但我選擇東面,他選擇南面。」
古語「南轅北轍」,自從發現地球係圓,我們知道總會有重遇之日。那麼一個向東一個向北又如何?閉目想想,當然也會,而且殊途同歸點一樣。
補充句,蕭定一其實一路向西。

 

分工合作

難得蕭定一親述如何父慈子孝,記者先此聲明:專訪刊登之日已不能左右選情(結果老蕭輸了),蕭定一也心知肚明。我們在姑妄言之,姑妄
聽之。
話說修頓球場造勢大會,蕭定一抱着初生女嬰幫爺爺打氣,蕭若元推說怕乖孫曬親嘈親,催促他們離開。蕭定一說:「後來我返屋企睇電視,原來爸爸之後跪下來求票。他想我快啲走,他知道我見到會哭……」
究竟係怕忍淚不禁抑或忍俊不禁?
記者按:係,我偏見。當某人的一項行為夠膽向全世界做,而偏偏不敢當着兒子做,應該有啲假假哋。
蕭定一繼續說:「我個心好噏,佢六十幾歲為乜要咁?但我當現在是選舉過後吧,我是他教大的,唔用咁嘅手段點搞彎國民教育?政府睬你咩?」

 

記者繼續偏見:如果談教育,蕭若元拍《玉蒲團》算「以身作則」?蕭定一拍《肉蒲團》算「克紹箕裘」?倒是改玉為肉,更露骨直接,方叫「青出於藍」。
按時間推算,九一年《玉蒲團》上映,蕭定一年方十七,踩界未夠秤。蕭定一不諱言:「實情就是蕭生帶我睇神秘午夜場囉,竟然唔滿座。於是他教曉我電影的奇妙,原來係海報出事——兩條女騎埋一隻馬,觀眾以為講女同性戀。即刻影過張加上徐錦江個背脊嘅,係鹹片喇呱,就滿座。」
這種口耳相傳的家學秘訣,才不會在修頓球場公諸於世呢。
蕭定一能放能收,不忘補充:「我們公司不單拍鹹片,只不過傳媒焦點難免集中於此。以前邵氏拍好多啦。」
這句終於到題。殖民地時代,發財立品靠榮封爵士;人民當家作主了,洗底,可以參選議員。爸爸劃清界線從政(從良?)去,賺錢的 dirty job由兒子接棒。
「是他太多興趣,拍戲,做生意,到現在從政。」蕭定一說。

孺子可教

書生出身的蕭若元,多少帶點言不由衷之頭巾氣;蕭定一講得更直接:「總體感情好的,難於相處在他根本係個 artist,口是心非!舉個極端例子,多年來他最不滿我無讀大學,但他由我十二歲開始灌輸我讀大學無鬼用(蕭若元本身修讀至港大歷史系碩士),他的電影成日咁講,點知到我夠年齡決定早啲工作好過,佢痛心話:『點解明明讀到都唔讀埋上去。』嬲咗我好耐。」
世間事,有做得唔講得的,有講得唔做得的。人之所謂成長,不外乎學習聽懂別人哪句屬於意在言外。蕭定一比較特別,連父訓都要逆向思考。  

如今蕭定一懂了,為了三級新作《一路向西》,不惜 add上父親選舉的 facebook大事宣傳。「好多網友鬧我,選舉期間唔應該咁。我唔理,蕭生有五千粉絲,我梗 tag落去!如果覺得我係負資產,有時兩父子就係一條命互相連累㗎啦,我都無怨過人家影響我攞唔到批文。」
老蕭默契是,到選舉落幕,不忘出席《一路向西》首映——怨不怨兒子洗版影響選情?反正已無罫礙,因時制宜。
父子,是前世欠的債。

 

老少鹹宜

蕭氏「一元製作室」(子在父前),由早年請韓星、周渝民拍偶像劇的正途,變成現在的偏鋒。以諒解眼光,可看成有志青年不得不向現實低頭。但蕭定一更進一步,他自言清高,不需世人諒解。
「我唔使大卡士,因為不想去求人。因為無卡士,就要偏鋒。」蕭定一豪氣干雲道:「有些公司傾一年兩年傾個卡士,我覺得電影係大家開開心心做件事啫,點解要委曲求存?俾我求到大卡士返嚟,梁朝偉吧,係咪一定贏先?又唔係(他後來舉《聽風者》為例)。
「我都搵甄子丹演《急凍奇俠》,因為適合。就算無甄子丹我都可以大收,咁先係正常娛樂圈,唔使求人都拍到,才獲得尊重。中國很多演員好離譜,永遠唔推你又唔答應你,臨尾一句無檔期,或者開個估唔到嘅天價。

「無卡士的偏鋒,靠題材取勝。《一路向西》其實是揭露實況的嫖妓喜劇,即係輕鬆版《妹仔》,拆穿了廿幾年後食番蕭生老本。當然無寄望大陸上映,申請批文豈不是故意挑釁?但《天生愛情狂》便會申請,一件事還一件事,只要政府理智的話……」
記者按:我不引錄《一路向西》原來如何宣揚自由開放了,雖然蕭定一提及不少。我認為,十九世紀歐洲將自由女神繪畫成袒胸裸露是無邪的創見;《低俗喜劇》是聰明的自嘲自貶立於不敗之地;來到被飲盡頭啖湯的《一路向西》,難免陳腔濫調咗啲。而且,我擔心我兒很快讀得懂《豪語錄》,在講得唔做得、或其實做得但唔希望下一代照講之間,我選擇唔講。

 

己所不欲

想講的是,卅八歲,已婚兼初為人父,確如蕭定一所言,獨立個體了。問戀愛史厚疊疊的蕭定一如何浪子回頭毋寧紙上談兵,應留待時間驗證,想問的只是:
贊成女兒將來整容嗎?整容是蕭家另一大生意,旗下不乏生招牌藝人。
「贊成!與化妝無分別。這是我和蕭生最不同之處。他口裡無問題,但對着我的妹妹們便猶豫,始終唔會;我就言行一致嘅。」
贊成女兒拍三級片嗎?
「這個有保留了。但到她成年又懂得選擇的時候……」  

成人遊戲

真正「狼狽為奸」我頒給李家而非蕭家父子。不滿選舉結果憤而去睇鹹片發洩畢竟沒必然關係吧:但你不滿 3寬頻嗎?游說你轉台的往往卻是電盈,這才叫互補不足 Monopoly。
每次九歲兒子央我陪玩 board games,我首選「大富翁」,而且要玩便要依足正宗規例。正宗規例包括:其實第一 round已可買地而不用等到第二 round——即係,發達請趁早,蕭定一「學位無用論」是成立的,何況返大學只為罷課。
正宗規例二:買咗地,其實幾時起樓起旅館都得,不用等擲中骰仔——即係,只要夠錢,囤積或狂推悉隨尊便,切合實情。
「大富翁」不合實情的是,喂破產唔代表 game over喎!尤其聲譽無破產可言。所以,蕭定一說他將來從政,不會受拍過鹹片所影響,我完全同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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