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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媽媽 陳曉蕾

 

訪問林德信因為他爸爸是林子祥?不不不,完全是因為他的媽媽吳正元。七十年代撈電視汁長大的,對吳正元都會有印象,專訪明星十多年的記者王志強這樣落力形容:「細細個第一位心目中的型女是吳正元,有智慧、打扮獨特、非典型靚女,像黑妹、嬉皮士,70年代花的兒女。那時都覺得繆騫人是型女,但她漂亮,所以不算單靠型出眾,吳正元則是真正型女。」


在劃時代的電視劇《七女性》,吳正元演第三者,和男主角有露背床上戲,但更大膽是意識:情婦和正印太太可以做朋友,三個人一起在家吃晚飯,兩個女人甚至交換衣服穿。在戲裏吳正元很坦白:「我想你老公留在我身邊。」「你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。」飾演這樣開放的太太是苗金鳳。這劇在一九七六年播出時,林子祥還在玉石樂隊唱英文歌,吳正元更早被觀眾認識,當時兩人可能已經在一起:七五年吳正元在佳視做幕後,為玉石樂拍攝特輯而認識林子祥。拿出吳正元當年在《七女性》的劇照,林德信瞪大眼睛:「完全沒有看過!我甚至不知道媽咪演過戲。」他說在美國的家曾經火災,很多舊照片都燒掉了,細看相片,他不禁說:「妹妹的側臉,和媽咪一模一樣!」他說起前陣子,他和妹妹跟爸爸一起住,爸爸每天早上四點便起身吃早餐,有天正要出門,打開門剛好看見開完派對回家的妹妹:「我爸爸嚇了一跳,向後退了一步,他以為妹妹是我媽咪!」


人人都覺得林德信的樣子是「小阿Lam」,但林德信自覺更像媽媽。他拿出在美國當瑜伽教練的相片:長頭髮曬得黝黑,非常嬉皮士,令人想起吳正元跳舞的樣子。他也與媽媽更親近:「我們每天都通電話,甚麼都談,真的是朋友。」這樣親密都不曉得當年的幕前演出,可見吳正元也不當是一回事。八十年代吳正元和林子祥在美國結婚,加入華納唱片成為高層,是黃柏高的上司,捧紅林子祥,簽下葉蒨文。八五年吳正元生下兒子,一年後生女兒,八八年辭去華納總經理,移民三藩巿。九五年正式和林子祥離婚。


林德信說全家都是安靜的人,小時一家四口的活動,往往是看電影、打Golf:「都是不用說話的。」八十年代爸爸很忙,經常不在家,離婚後反而每個暑假會和爸爸待在一起。從小長大,家裏就是媽媽,林德信所有的音樂啟蒙主要來自吳正元:「她整天播音樂,古典的、爵士的、流行的,又要我和妹妹學鋼琴。」很難想像型女做家務,果然林德信記得媽媽煮的食物,都是簡單的沙律、番茄炒蛋、一大杯蔬菜水果榨汁攪拌在一起。真正影響林德信的,是吳正元的勇敢:「媽媽很愛試新事,小時候最討厭便是聽到我和妹妹Say No。」兒子現在進娛樂圈,她很支持:「甚麼都可以試啊,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試演戲!」吳正元如今在美國開瑜伽學校。林德信拿出她的近照:有次兩母子一起去紐約,是媽媽給《New York Times Magazine》的特約攝影師看中拍照,攝影師請她擺pose,吳正元馬上做出一字馬,照片中還揹着手袋。

陳曉蕾
獨立記者,著作包括:《剩食》、《有米》、《香港正菜》等。從一棵菜看土地,從一粒米寫生活,總是好奇:怎樣的人,吃着怎樣的食物? ####


林德信(Alex)自覺樣子似媽媽多過父親。


吳正元(左一)年輕時曾任唱片公司高層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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