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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錢其濂當年前衛得很,才二十一歲,就與男友閃電註冊,被誤以為奉子成婚;三十歲加入政府後扶搖直上,是首位女性當上衞生福利司。為了事業,她被迫把家庭放在一旁,甚至長時間與丈夫分開居住,只靠電話電郵維繫感情。以為退休會閒下來,哪知她轉頭又以「票后」身份一頭栽入立法局。「政壇鳳凰女」黃錢其濂近年從澳洲回歸,不時公開月旦時事,以為她有意再入政壇,卻原來只是為了一個人——她中風後生活不便的丈夫。忙完公事忙私事,她之後到紐西蘭居住,幫忙照顧孫兒;夫婦倆變成牛郎織女,每隔兩個月才相見。外人看,這段五十三年的婚姻關係匪夷所思,只有黃錢其濂心知肚明,感激丈夫一直體諒,給自己一整片天空,讓她自由飛翔。兩年前丈夫中風,她急急返港盡妻子的責任,「他年老,照顧他很應該,結婚是永久的承諾。」人生去到黃昏,她的核心,終於只有丈夫一個。

昔日的「政壇鳳凰女」,經常穿着「花呢碌」的旗袍,今次訪問卻全黑上陣,仍不失貴氣。現在生活重心只有丈夫,黃錢其濂說下次要帶他來這裏拍拖。

從前叱咤政壇、如今變成丈夫黃漢威的私人看護,黃錢其濂買餸煮飯看管接送一腳踢。

記者跟二人拍拖逛商場,黃漢威要去洗手間,一支箭混入人群中不知所終。十分鐘過後,仍未見人,記者大為緊張,連忙叫警衛尋找,黃錢其濂淡定地說:「他可能去了巴士站等我,我到那裏等。」記者繼續四圍張望,終在商場二樓發現他坐在長櫈上,開心得指住他大叫:「你老婆在找你呀!」可他只顧打手勢表示自己聽不到。不到五秒,黃錢其濂也出現眼前,「我是心血來潮,想去美食廣場望望。」結果與丈夫重遇。

「他知我會找他,所以不擔心。」黃錢其濂說,她九七年後一直長居紐西蘭和澳洲,與丈夫聚少離多,直至兩年前丈夫因中風導致失聰,失去工作能力,她即回港照顧他。「以前他給我很大的空間追求事業,現在他年老,好應該由我照顧他。」

她七十五歲,要照顧年近九十的丈夫並不容易,但她堅持親力親為,「一定要信得過的人照顧,如果交給菲傭,他可能會不開心,覺得被人遺棄。」丈夫近年多病,中風後失去聽覺,更不時失憶,會忘記自己身在何方,黃錢其濂起初以為他有腦退化症,但做過測試證實沒有,「其實他好聰明,只是有時會混亂,唔記得我在出面等他。」

丈夫黃漢威是建築師,曾設計多間醫院,有「醫院之父」之稱,近年因中風而失聰。「當我說話時,他會不知覺的耳朵向着我,而沒有看我的唇,要經常提醒他望着我。」黃錢其濂說。

黃錢其濂(前排左五)喜歡音樂,曾與孫明揚用英文唱粵劇,又擔任過音統處總監帶隊到各地表演,「讀書時代已是聖堂合唱團的團員和琴手,以前有師傅教媽媽唱京劇,聽得多就識唱幾句。」

心噏

面對丈夫失聰,黃錢其濂初時很不習慣,「一開始覺得『有無搞錯,他以前都唔係咁』,覺得好麻煩。」煮飯、清潔、剪腳甲、剪髮等,還要「目及」實他按時服藥,「他有糖尿病和心臟病,要食好多藥,都是我給他吃。有人提議我用藥盒,但其實無用,他會忘記甚麼時候食了藥,可能會食兩次。這些都要老婆才做得到,不放心讓工人照顧。」

這些她都應付得來,最難始終是照顧丈夫的心理,「不可以讓他知道我睇實佢,人有尊嚴,你不可以當他是廢物。」不過,照顧老人家,睇少一眼也不行,「兩年前和他去看清明上河圖展覽,一時大意跟他失散了。雖然我教他電話一震,就說出所在位置,因為一定是我打來的,可是那天我竟忘了帶電話,結果要報警,花了三小時才在咖啡室找到他。他被很多警察圍着,但他不知道發生甚麼事,奇怪點解飲杯咖啡會有咁多警察,見到我就即刻問:『What did I do wrong?(我做錯甚麼)』我聽到都好心噏,以前他不會等老婆返來。

黃錢其濂是第一代成為司級官員的女華人,早前在一個活動上巧遇比她遲幾年入政府的葉澍堃(左一)及王永平(右二),廣播處處長鄧忍光(右一)當年更是她任衞生福利司時的下屬。

黃錢其濂(右三)在港大讀英文系,與陳方安生亡夫陳棣榮(中)曾是拖友,「那時我們很單純,只是去過街、睇過戲,無咩特別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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