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耕田、藝術和教書,三樣風馬牛不相及的職業,是曾德平的童年心願,今天的他一次過滿足了三個願望。

他從事藝術創作逾二十年,在理工大學設計學院教書,前年參與保衛菜園村運動,認識八鄉農友,開始他夢寐以求的務農生活。「做大學教授坐辦公室一小時收入一千元,今日收割幾斤菜才賺得三十元,但這小時我笑了多少次?在辦公室卻是被煩惱包圍。」

曾德平信佛,耕田種出快樂,更重要是長出另類社會運動。「抗爭只是針對官員、地產商,他們的心態不會因為我們抗爭而改變。」參與過保衛天星、皇后碼頭抗爭,到最後的保衛菜園村,曾德平已退出抗爭之列。

「種二十斤菜,有二十個家庭直接受益,做乜仲要抗爭?」他甘願做現代農夫,以耕田改變人心,「他們食過就知有機耕作好,知道農地不應消失。」耕田是社運,亦是行為藝術,懂得欣賞的人不多,但曾德平相信種瓜得瓜,埋下種子,總有結果時。

花了兩小時,摘了幾斤唐蒿、薯仔和紅菜頭,才賣得幾十元,曾德平卻笑得開懷,「收二十斤菜就有二十個家庭食到健康食品,他們已直接受益。」他視耕田為社運也是藝術,樂在其中。

三月中,天氣乍暖還寒,曾德平冒着微風細雨,摺起衣袖蹲在濕土裏扒,一個個圓碌碌的薯仔從泥土拔出,他滿足地笑了。

「我會跟薯仔講叫它們努力點,捱義氣。」他信佛,相信萬物有生命,會與萬物溝通,收割前先唸經,為可能意外死於鋤頭之下的生物祈福,「鋤地睇唔到泥土入面,萬一唔好彩有條蚯蚓被置諸死地,希望牠往生淨土。」

他不殺生,也不會用農藥趕走害蟲,所以他去年起在八鄉租用的三萬呎農地都是有機耕種。「田裏有很多紅火蟻,牠們一早就住在這塊田,你趕走牠們即是跟政府趕走菜園村村民一樣惡?你話牠是害蟲,最大的害蟲是人類。」

曾德平是理大設計系副教授,近年積極參與保衛天星、皇后碼頭,以及反對清拆菜園村的示威行動,「我帶埋仔女去,個女想讀建築,我話妳讀建築就是幫這些地產商做設計,起屏風樓。」

在馬會做設計的年代,曾德平留了一頭長髮,外表與現在有很大對比。

曾德平很重視港人的文化身份,當有歷史價值的碼頭、鐘樓被拆時,他積極加入抗爭行列,並在保衛皇后碼頭時寫下六呎大字,表達訴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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